探访五常营城子古城 让思绪在大金冷山徜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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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想去寻访宋代“苏武”式的人物洪皓的流寓故地——金代的冷山，现在的五常营城子古城。领略那里的山野风光和回望一下金代的历史画面。今年6月中旬，我得闲坐了几个小时的公交车一路向南，穿过青山，穿过片片农田，在距阿城南一百里的一个山脚下，终于踏上了这久已仰慕的土地。在金代冷山有两个人物不能不提：一个是南宋代理礼部尚书洪皓以大金通向使的身份来到金朝，却被无理扣留，流递于金上京以南一百多里的冷山;另一个人物是金朝的左丞相完颜希尹，他是女真文字的创造者，是女真族的大学问家，冷山就是他的家族居住地。洪皓在冷山教授希尹的子孙八人学习中原文化，滞留北国十五年。

　　洪皓于宋建炎三年(1129)年五月，官升为徽猷阁待制。代理礼部尚书，出使金国。洪皓先到金攻宋前线指挥部，今山西大同，可是完颜宗翰根本没有停战议和的诚意，反而强迫洪皓和副使等宋朝官员出仕伪齐，洪皓正义凛然，回答到：“我奉皇帝命不远万里而来，不能迎归两帝，只恨自己没有能力杀死叛逆刘豫，怎么还会侍奉他!我不愿苟且偷生，愿接受鼎镬之刑，死而无憾!”完颜宗翰大喝一声：“推出去斩了!”两个金兵一拥而上，就要将洪皓押出行刑，此时洪皓面不改色，从容以对，他的一身正气令金人叹惋，这时，一位金贵族当场为洪皓求情，刀下留人，使洪皓才免于一死。完颜宗翰决定把洪皓流放到遥远的金国内地冷山，据《宋史》载：“冷山距金主所都仅百里，地苦寒，四月草生，八月已雪，穴居百家，陈王悟室聚落也。”这个地方就是今五常市营城子古城。

　　我看到，这个古城依山势而建，东部山岗的断面成突起状。古城为夯土板筑，古城周长1430米。南距拉林河四里。洪皓到了冷山后，面对凶悍的金人，他忍受饥寒交迫之苦，艰难度日。在冷山的最初几年，金人像对罪囚一样对待南宋流递到此的官员、使节，曾两年不给洪皓衣食供应，吃的全靠自己双手劳动得来。有一年大雪，薪柴没了，洪皓竟至拾马粪燃火煨面而食。金朝左丞相完颜希尹敬佩洪皓的人品学识，就让他教导自己的八个子孙。一次，有人向完颜希尹献上攻打四川的计谋，希尹来征求洪皓的意见。洪皓极力反对这场对宋的非正义战争。他说：“战争如同烈火，不加节制必定引火烧身，自古以来没有四十年用兵不止的事情。”这逆耳的话使完颜希尹恼羞成怒，威胁道：“你作为议和的官员口气如此强硬，以为我不能杀你吗?”洪皓却淡然以对说：“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贵国没有杀害使节的借口。”希尹悻悻而去。在洪皓义正辞严、据理力争下完颜希尹后来转变了对宋战争不止的想法，成为主张议和的官员之一。这对创造南北和平的局面是有好处的。

　　金代的冷山(今五常市营城子古城)是个较大的山系，其主峰在五常背荫河镇蛤蚂塘村，支脉为营城子丘陵地，距主峰十多里。洪皓在冷山流寓期间，曾写下多篇与仕金的原北宋官员一起游赏北国山野风光的诗篇，并与这些仕金官员结下深厚友谊，洪皓与孙九鼎有同窗之谊，孙九鼎在金朝官至秘书少监。

　　洪皓与其交往中作有《衍期》诗二首，其一为：“久留家酿待公倾，引领东望屡问程。新作小亭堪小宴，几时低唱进南荆。”这首作于冷山的交游诗，其“引领东望屡问程”诗句，掩藏着冷山(希尹家族住地)的所在——原来冷山通往金上京的古道，就是现在五常营城子通往阿城的大道，从营城子古城去金上京的路是先要顺山城大道往东走六七里，然后北折去金上京。希尹家族住地通往金上京和冷山主峰的道路呈倒丁字形，下横西止点为洪皓和希尹家族居地，东止点为冷山主峰。

　　公元1142年金熙宗生子大赦天下，洪皓被放归南宋，后又屡遭秦桧奸党迫害，多次被贬官流放。洪皓1155年死于被贬地今广东英德。

　　洪皓在流放冷山期间不仅创作了大量诗篇，还写作了《松漠纪闻》一书，书中记述了女真民族的由来，风俗习惯，以及黑龙江地理、气候、物产等内容，是今天人们研究金代黑龙江历史的重要文献。当我走下洪皓流寓的冷山山岗，看冷山主峰，青翠如黛，真是江山依旧在，人世已全非。

　　冷山在女真人的眼里是壮大的意思。令我感叹的是，一个原本在辽国统治下的弱小民族，从小到大，以小博大，不断发展状大的民族，以不屈不挠的精神，不仅灭了大辽，也灭了大宋，这是中外战争史上的奇迹。这当然有它的历史规律，归结到一点就是腐败导致了辽和北宋的灭亡。辽天祚帝只知游山玩水，四时游猎;宋徽钦二帝只知吟诗作画，声色犬马。1125年辽天祚帝被俘，被流放到一个海岛上;1127年宋徽钦二帝被流放五国城，客死他乡。历史就像大浪淘沙，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