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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陲能臣,副都统容山的宁古塔岁月(五)

发布日期:2018-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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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绪十二年勘界期间,吴大澂致容山的手札三十二通之多,通过这些手札,可以了解到,吴大澂早已意识到图们江出海口对于吉林的重要性,但因在《中俄北京条约》中早已将出海权拱手相让,在对俄谈判上先输一招,他想从强俄手里夺回出海口可谓难上加难。

边陲能臣,副都统容山的宁古塔岁月(五) 

   大澂园侧景 记者 杜山 摄

  幕后支持勘界事

  口岸城市绥芬河环湖公园的附近,坐落着绥芬河博物馆,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就要数清末中俄边界“第十九记号”界碑了。

  雕刻有篆书“第十九 勘界大臣吴、依监立”的“第十九记号”界碑,看似简单,却讲述着当年勘界的许多旧事。

  曾有人提出疑问,为什么东宁到绥芬河之间有段国境线是一条笔直的直线呢?有据可查的是吴大澂的记录:“现从横山会(那字牌)处直至瑚布图河口(倭字牌),做一直线,节节添设土墩,凡高冈阻隔处及往来大道均须设立记号”。那字牌与倭字牌之间一条笔直的国境线,是被吴大澂人为划出的,“第十九记号”等六个界碑树立在高冈阻隔处或大道边,以保证直线不会变形。

  仔细查看地图,在陆地上成直线的边境线应该只有这一条。用笔直的边境线来减少边界纠葛,这是吴大澂的智慧,或者,也是一种无奈吧。

  勘界让吴大澂清末那段时期大放异彩,其庞大的幕后保障工作不容忽视。

  容山作为吴大澂的金兰弟兄、宁古塔副都统,为勘界也是竭尽全力。为了方便吴大澂到现绥芬河市的东大川查勘界碑的原址以及搬运石碑,容山“派八道河子营内哨长一员,带兵十名,先往该处砍树,但将松林密处砍出一路,将来搬运石牌,亦有可行之道也”,这完全解决了吴大澂勘界运碑的后顾之忧。

  吴大澂两次在书信中强调了石碑上刻字的事情,其一,“未知省中所运石牌何时可到。兹有俄字‘怕、倭、那、拉、喀、亦’六字,系属廓米萨尔写来,俟石牌到塔,请饬匠补刻牌后可也。”其二,“拉、喀、亦三牌俄字已由(我方)卡官觅匠补刻,唯(东宁)三岔口仍无石匠,当由兄处带匠前往,两日即可刻成,不费事也。”能够刻字的石匠,在宁古塔轻易就可以找到,但走上几天到边界,花两天的时间雕刻为数不多的几个字,其少得可怜的工费肯定没有人愿意去,所以一路上吃住的花销都由宁古塔副都统衙门来承担。

  勘界中,类似芜杂的小事很多,缺乏亮点却开资甚繁,容山对吴大澂的求助没有一丝计较,倾力相帮、照办。

  皆因一病促归心

  勘界期间,容山对吴大澂的身体状况也是相当地关心的。他不仅送给吴大澂鹿茸等山珍补养身体,还考虑到吴大澂在东北任垦务实边钦差大臣时曾落马摔伤腰部,特送给吴大澂“虎骨全付,除去头骨,代寄吉省交渤生,就近招三益堂铺友到局熬成虎骨仙胶”,至于“头骨及虎胫、虎威”等老虎身上剩余之物,容山也着人寄到珲春供吴大澂随时使用。

  吴大澂勘界完毕,眨眼间,光绪十三年到了,新春的宁古塔依旧白雪皑皑寒气逼人。这年三月初七日,吉林将军希元向皇帝启奏《奏为代陈宁古塔副都统容山请留长子麟祥随任帮办家务事》一折,透露出容山身体状况的信息——容山连小小家务事也需要儿子到宁安帮忙打理,身体怕是已经很令人担忧了。

  容山有两个儿子,长子麟祥、幼子叫麟庆,还有一个女儿名字不详。稍微该提一下的是,容山有三妻:耿氏、马佳氏和董氏。

  希元奏折后不足百日,光绪十三年六月二十四日,他接着再奏一本——《奏为宁古塔副都统容山告病遗缺请以恩祥署理事》,确切表明容山容峻峰,已因病辞去宁古塔副都统一职。

  容山终于离开人烟稀少、天寒地冷的“苦寒之地”宁古塔,回到北京的家中养病。

  欲语还休身后事

  容山回京养病一年,被任命为福州副都统。容山于光绪十四年十一月初二到达福州正式接任。光绪十五年,容山又回京任正蓝旗汉军副都统。之后光绪十六年任正白旗护军统领,负责守卫皇宫禁门。光绪十九年八月十一日,容山《奏报自陈病谢恩事》后,于当年病逝。

  光绪二十年(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东北告急,吴大澂到东北抗日,容山的长子麟祥也放弃北京光禄寺的职位奔赴东北投到依克唐阿幕下。依克唐阿、容山、吴大澂三人在中俄边界勘查时是很好的朋友,麟祥去投靠他,因故旧关系,依克唐阿对麟祥重点保护,没有让他上战场冲锋陷阵。甲午战争结束,光绪二十一年,依克唐阿《奏为各局拆撤应将翰林院编修贵鐸光禄寺署丞麟祥各送回原衙门当差》,把战场上“镀金”后的容山之子麟祥送回北京光禄寺任原职。

  庆宽亦名赵庆宽,醇亲王亲信,和容山同为正黄旗人,后成为结盟弟兄。庆宽在北京广济寺做画时,认识了前来北京觐见皇帝的清末名将刘永福。刘永福便托付庆宽为其寻找上等人参,却多时无果。庆宽“思弟有盟兄容俊峰前在宁古塔副都统任时,自采老参二株,重约四两,寄京待重价而沽,不幸病故。弟由盟嫂处将参求到,用数百金购妥”,干的野参能达四两以上,生长期或者要百年以上了,也称得上“宝物”了。庆宽从容山妻处重金求得老人参,刘永福得到后大喜,“言此参诚难得之物也”。

  容山之子麟祥的升迁之路,与其父多有相同。容山在光绪初年给统治皇帝“恭修惠陵”,而宣统元年麟祥调补正五品的清东陵郎中,继续为皇陵服务。同一年,麟祥列入京察一等,以知府候选,从四品。宣统二年,麟祥为内务府修金银库及为清东陵植树修垦有功,记名道员,正四品。当年,管理清陵寝的官员,排第一的守陵大臣为毓彭,爱新觉罗氏,是溥仪自家人。守陵大臣下面就是各个陵的郎中,麟祥为各陵郎中之首,即堂郎中,排第二。

  宣统三年,清亡。民国政府委托前清大臣继续看护清东陵,容山的幼子麟庆在清灭亡后亦跟着长兄看护清东陵。后来,民国政府停了他们的待遇,这些往日吃穿不愁的旗人失去了生存的资本,于是就出现了监守自盗的行为。

  “民国十七年五月间与守护大臣毓彭、郎中麟祥、博尔庄武、麟庆及内务府闲散人邵受言等将东陵所存祭器四万九千一百零四两八钱七分”、“先是毓彭同堂郎中麟祥、裕陵郎中兼署定陵郎中博尔庄武、总管恩华伙买各陵祭器,遂有效尤而卖树者,致生此变,故上以毓彭为罪魁”。1928年,因毓彭、麟祥等人守陵不利,监守自盗,再加孙殿英把清东陵慈禧、乾隆墓盗了,溥仪大怒,把毓彭从爱新觉罗氏除名,删除宗谱上所有关于他的内容。毓彭无脸再见溥仪,在北京躲了起来。毓彭、麟祥这些满清贵族晚年异常贫困,靠变卖祖产延续其苟然残喘……

  美国老道明大学教授、研究员蒋仕伟博士在美国堪萨斯州见到一件诰命,为“赏带花翎二品顶戴正黄旗满洲参领兼公中佐领容山之妻耿(氏)马佳氏”。蒋仕伟博士说:“诰命实物现藏于美国堪萨斯州,早年由美国驻中国官员购回。”

  这件诰命,本为慈禧赏给容山妻子耿氏、马佳氏的至皇家之物,后来被容山的后代轻易变卖,流失到海外。

  蒋仕伟博士传回的图片中,五色纻丝织成的诰命依然色彩艳丽、满汉两种文字清晰可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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