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哈尔的两条历史文化名街：卜奎大街和罗西亚大街

　　说到北京，会想到故宫和十里长街送总理课文里的“长安街”；说到西藏，会想到布达拉宫还有环形朝拜路“八廊街”；说到哈尔滨，会想到冰雪大世界和铺满方砖的“中央大街”（gai）；那说道齐齐哈尔，你会想到什么？会想起哪条街呢？

　　说到齐齐哈尔，会想到丹顶鹤，想到扎龙湿地、那个女孩和那首歌；说到齐齐哈尔，会知道遍布大街小巷的烧烤店哪家最地道，从上学时养成了回家后必吃一顿烧烤的习惯，估计这“习惯”现在算得上“当地习俗“了；说到齐齐哈尔，会想到那条用城市名字命名的卜奎大街，但齐齐哈尔那条历史文化名街不是它，而是昂昂溪的罗西亚大街。

　　见过一些老照片或者电影镜头，画面有几幅场景：或提一壶老酒，邀三两旧友，对天长饮；或打着扑克，叫着地主，仨2俩王一个炸弹；或下着象棋，举棋不定，犹豫再三，旁边再围上几个观棋“直”语的“真”君子；或站在老街，笑给风听，听雨述说，哪怕拿着扇子，坐在树下，看着旁边几个孩童在玩耍，也别有一番悠闲惬意在其中。可如今高楼鳞次栉比，老街越来越少，时光一去不复返。

　　2014年8月6日，国务院同意齐齐哈尔列入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申报名城有五个条件，其中这条和今天的话题有些关联“在所申报的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范围内还应当有2个以上的历史文化街区。”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寻找线索。

　　申报文本里主要介绍了6个历史文化街区：昂昂溪区罗西亚文化大街历史文化区、建华区文化路历史文化街区、富拉尔基区和平路历史文化街区、龙沙区民意路历史文化街区、富拉尔基区黎明路历史文化街区、富拉尔基区文汇路历史文化街区。材料中也提到了南局宅历史文化风貌区、龙沙公园历史文化风貌区、北钢甲区住宅小区历史文化风貌区、中东铁路三角地历史文化风貌区、东盛侵华日军旧址历史文化风貌区。

　　原本想在申报的材料中看见一些“卜奎大街”的资料，但令我大失所望。可能有些资料在之前的篇章中有提及，亦或黑龙江将军府的搬迁导致这个街区不完整，所以没有提及吧。

　　罗西亚大街

　　罗西亚大街于2010年6月被国务院列入第二批国家历史文化名街，2015年4月21日国家住房城乡建设部、国家文物局对外公布中国首批30个历史文化街区，罗西亚大街再次入列。这么有名的一条街，可有多少齐齐哈尔人知道这里，来过这条街呢？

　　罗西亚历史文化街区建筑始建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位于昂昂溪区铁路道北，原为中东铁路职工住宅区。街区占地面积101.12公顷，建筑面积25168平方米。现存俄式建筑125栋，其中办公建筑8栋、住宅117栋。俄式建筑的特点主要是田园式风格，花园式的独户庭院，采用人字木屋架、大坡度铁皮屋顶、毛石基础，木制门窗，墙体为砖砌，在墙面上用砖块砌成凸凹花饰来丰富立面和门窗造型。外墙面多采用黄色粉刷、色彩明快，房门外面大多建有精致的砖木制门斗或阳光室是其一大特色，并有精致、丰富多彩木制装饰。该街区建筑群含中东铁路沿线最美小站之称的昂昂溪火车站、中东铁路员工俱乐部旧址、苏军烈士陵园、齐昂铁路水塔旧址、教堂遗址等，是中东铁路沿线保存最为完整、最集中、数量最多、最能体现俄罗斯民族建筑特征的建筑群。

　　因为这个地方，我认识了“偶遇昂昂溪”的杨永鑫，一个集旅游、摄影、恶搞于一身的东北大老爷们。也导致我一介绍昂昂溪或者中东铁路，就非得“盗用”他的图，原因只有一个，我拍不出他拍出来的效果，哪怕一个很破、很荒废的地方，只要他走点心，外加修剪调色，一定是个好片儿。

　　卜奎大街

　　问大家个问题，现在的卜奎大街是从哪到哪？有以下几个选项：卜奎收费站到解放门，博物馆至大商新玛特，爱格到飞机场，还是卜奎收费站至飞机场。答案是博物馆至大商新玛特这一段叫卜奎大街。寻思在搜索下“卜奎大街”的有关资料，竟然，没有正式版本？搜索排行前几位的是赵鹏唱的《卜奎大街》。

　　图：卜奎南大街

　　图：卜奎大街

　　图：卜奎大街

　　图：卜奎北大街

　　卜奎大街建城的时候就有了，在过去和现在都是商业繁华区，所以不得不说，它才是齐齐哈尔“老街”，又因为它纵贯南北的中轴线，不妨叫他“中街”，当然，这两个称呼是我瞎白话的。话说回来，如果“卜奎大街”是齐齐哈尔的“历史文化名街”，我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称呼。原因只有一个，这条街有文化，有特色、有卜奎历史的很多建筑都已不复存在。所以这条街的“历史”，只能在人们的记忆中、在史料中，这条街的“文化”充满了与时俱进的现代气息……

　　关于卜奎大街，在网上寥寥无几的的文章中，嫩江钓客《老照片上看齐齐哈尔卜奎大街》介绍的很是全面

　　卜奎大街是齐齐哈尔最主要的一条商业街，纵贯南北的中轴线。卜奎大街也是齐市历史最老的一条街道，1691年建城时就有了。而东西轴线中华大街从解放门到东市场一段以前一直是不通的，中间隔着将军廨，到1979年才拆迁开通。

　　据传原来有城墙时，城中央这条南北通衢的路叫惠民街。北出怀远门外的大街叫北门外大街，大概是老百姓约定俗成叫出来的。1699年黑龙江将军移驻卜奎城后，军民渐集，人烟辐辏，很快热闹起来。周边百里的各民族农、牧、猎民都来卜奎城赶集，交换产品、物资，北门外很快形成了规模巨大的骡马、土产市场。后来的黑龙江将军嫌骡马市场太闹，下令迁到嫩江边去。骡马市场迁走了，留下了一条北大街。当时南门外居住的主要是流人、站丁、贩夫、走卒，而北门外地势较高，因此不少官员、富户都在北门外建房居住。民国时有个后来当了汉奸的大富豪叫赵仲仁，当过呼伦贝尔道尹和省府委员，人称“赵半城”，就是因为他在北门外有大片房产。

　　城南门外叫南门大街，老百姓图省事儿就叫南大街。南大街指的是从迎恩门到土城南门这一段，也就是从现在的朝阳街到兴隆街、雷家胡同路口，现在随着城市发展已经处于城市北部。因为当年老百姓大多居住在南门外的土城里，所以南大街这一段就非常繁华，店铺密集。不过从当时照片可以看出，那时的商铺都是很简陋的。

　　康熙年后关东的边禁政策忽弛忽紧，汉人逐渐涌入，卜奎城里山西客商的几家商号后来居上，与原来的本地商家渐生嫌隙。据传到嘉庆时本地人闹过一场动乱，不少山西商号遭纵火烧毁，连木建的城墙也被殃及。后来官府出面弹压，令18家山西客商在南大街两侧重建商号。新建的商号就比较够规模，店面也宽敞齐整，从此以后南大街就成了卜奎城最为繁华之地。

　　民国后在承恩门路东侧建了黑龙江省公署，确立了卜奎大街在齐齐哈尔的中心地位。省公署的位置就是现在的建华区政府，只不过大门是朝南开的，门前有个小广场。这个小广场解放后变成了小公园，因为位于繁华的中心区，解放门小公园也曾经很知名，到1977年才被占用。

　　1914年在南大街的南边建起了“南市场”，老百姓俗称“大鱼市”，是齐市当年最大的综合性市场，买买一时十分兴旺。“大鱼市”北边的路口往西叫“雷家胡同”，往东叫“兴隆街”，也跟着热闹起来。路口往南到新开路这一段叫正阳街，自然更加繁华兴旺。很快就出现了“三义成”、“洪昌盛”“瑞祥林绸缎庄”“龙江饭店”等知名商号，齐市的商业中心开始南移。“三义成”文革后改叫“人民百货商店”，后来又改为纺织品商店，就在现在的百货大楼位置。“洪昌盛”解放后改为药店和五金交电商店，就是现在大商新玛特的位置。

　　这张照片上，右侧门前有个像牌坊一样东西的就是当年的洪昌盛。

　　从下面这张照片可以看到，拍摄时龙江饭店已经建成了，解放后改为新华书店的秋林洋行还没有建。龙华路此时也没开通，正阳街还是土路面，交通工具以畜力车、人力车为主，居民坦然地当街卸煤。你可不要小看卸煤车右边这栋小二楼，这就是号称卜奎城第一楼的华俄道胜银行，解放后曾作二轻局办公楼。

　　正阳街兴旺起来后，南大街上原来的店铺为了竞争也只好升级换代，公和厚、瑞庆和等老店纷纷起建新铺面。新建的店面多数已经是二层楼了，与南大街相交的戏园子胡同也兴旺起来。戏园子胡同除戏园子外还有当时非常有名的同心园饭庄、卜奎大旅社等。民国的二十年，齐齐哈尔作为黑龙江省会，应该说是经济、社会和城市大发展的一个时期。

　　公和厚百货商店，公私合营后改为妇女儿童商店，位置就是现在的第二百货商店略往北一点儿。

　　“九一八”后东北沦陷，开始了日军统治齐齐哈尔的十四年。日本人规定以原来土城的兴隆街、雷家胡同、全福路为界，北边是中国人活动区，南边都划为日本人地界。为了在政治、经济上控制中国，日本人在“大鱼市”南侧新建了警察厅大楼，新开路口建了电话电报大楼。此后又开辟了一马路（龙华路）、二马路、中兴大街、商埠路等新街，一大批日本商店、洋行兴起，中国人开的商号纷纷倒闭、停业。

　　仿军舰形式的电话电报大楼在当年的齐齐哈尔可算得上是个雄伟的建筑。

　　从下面这张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照片上，可以看到左侧的白色三层楼就是以前的警察厅，解放以后改作公安局。当时齐齐哈尔楼房还不多，卜奎大街也算不上繁华，远比不上现在的随便哪个县城。

　　日伪统治时期的正阳街。

　　站在当时的实业厅门前往东看雷家胡同，“昭和祥百货店”大字清晰可辨。

　　从现在的中环广场往南，以前叫“永定街”，那时候还很落寞，没什么像样的商铺。那时候南城区的商铺集中在永安大街，当时叫“中兴大街”和商埠路。永定街附近住的都是穷人，在现在南马路交叉口一带有个农贸市场，对应北边的“大鱼市”，老百姓把这个市场叫作“小鱼市”。解放以后“大鱼市”正式定名为“副食品中市场”，“小鱼市”便被叫做“南市场”。后来市场已经没有了，齐市的老人还是习惯把这个地区叫作南市场。那时南市场有座“小黄楼”，其实非常小，但因为那一带没有楼房，“小黄楼”在当时名气也挺大。

　　解放以后一直到改革开放，卜奎大街的变化并不大。原来的私营商店公私合营后变成了国营，公和厚等商号改成了妇女儿童商店、第二百货商店、光明商店等，新建的商店只有一个体育用品专业商店。

　　下面这张照片从左往右依次是光明商店、新华书店和专业商店。

　　万育堂中药店。

　　二百商店搬了好几次家。

　　改革开放后，陆续改建和新建了中市场、百货大楼、二百商店、红楼百货等，卜奎大街才有了今天这个样子。这些建筑现在还都能见到，唯有中市场已经又一次被拆掉了。

　　现在已经北至国道、南到机场都叫卜奎大街了，北大街、南大街、正阳街、永定街这些地名都成了历史。追抚这些历史，能帮助我们更清晰地看到社会发展和变化的方向。

　　撰稿：曹博皓 ；部分图片来源网络；老照片来源渡桥新浪微博

　　昂昂溪系列图片来源杨永鑫